《暗杀风暴》导演邱礼涛：我每天都在拍电影
“拍电影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做热爱的事情我从来不觉得辛苦，反而很享受。有时候我都开玩笑说：‘死在片场是一个很好的礼物’。”
8月8日，导演邱礼涛携电影《暗杀风暴》来到广州进行“大湾区超前见面会”。南都记者在见面会后与导演邱礼涛进行对话，距离上一次见他才刚刚过去两个月。邱礼涛对电影的执着与痴迷，令本刊记者感慨他真的“太卷了”。对话中他分享影片幕后，分享港产电影现状看法，讲述从影三十六年的“得与失”。
(资料图片)
冒险的决定
“怕原著读者对剧情的期待有落差”
“我每天都在拍电影。”邱礼涛说。
1987年，邱礼涛凭电影《靓妹正传》亮相后，正式踏入影坛。从影三十六年来，他不仅始终保持高效、高产的工作节奏，还积攒了导演、摄影、编剧、演员等不同身份的工作经验，累计参与了超百部影视剧作品的创作。有太多的人称他为“Cult之王”“万能导演”“多面怪才”“香港恐怖电影鼻祖”……今年62岁的他，仍然“快手高产”。
邱礼涛爱拍电影，也是“书虫”。几年前他非常着迷于小说《死亡通知单：暗黑者》。在他看来，这本小说里的文字具有很强的电影感，每每看时在脑海中都会产生“能不能把它拍成电影”的想法。他与南都记者回忆道，拍电影是在偶然的契机下，电影公司买下了小说版权，才能有翻拍的机会。得偿所愿的邱礼涛笑着说“非常幸运”。原著作者周浩晖当初听闻是由邱礼涛来执导影片时，就认为风格十分契合，小说的气质联动港产影片非常协调。因此彼此欣赏的两个人“双向奔赴”，将内地高分悬疑小说惊喜碰撞港片特点后，改编创作了电影《暗杀风暴》。
南都记者了解到，小说《死亡通知单：暗黑者》以多重悬念的设定、细致缜密的推理和出人意料的层层反转而受到众多读者的追捧。改编后的电影《暗杀风暴》，在具有动作、枪战、警匪等港片经典元素之上，还融入大量悬疑推理元素，延续了原著中高能推理、反转不断的“烧脑”片段。影片在“大湾区超前见面会”中收获了观众的一致好评，原著书迷纷纷向邱礼涛表示肯定，称“影片还原度非常高，有被片中大尺度场面震撼到，越刺激越想看”。
为了能让剧情更有新意，能够满足观众与读者对于悬疑推理特点的期待，作为电影“多面手”的邱礼涛，在改编的过程中做了大量的改编。邱礼涛坦言“还是挺冒险的”，担心原著读者在看到剧情的改编后会对效果有落差。直至这几天的提前点映，在听到了观众的反馈后才渐渐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当南都记者提及是否介意与郭京飞版网剧《暗黑者》做比较时，邱礼涛笑着说没看过网剧版，也不会刻意地去做比较。“尽自己所能拍好，观众看完后能有更多的思考是再好不过的了。”
近几年，邱礼涛拍了很多警匪片，他表示自己会在作品里把动作与场面的规模做得更壮观一些来吸引观众。而《暗杀风暴》最大的不同是，这不是观众所认为的港产警匪片，它本质上是一部推理悬疑电影。“当中推理的部分、对人性的考验等等都是电影的重点，希望观众在观影时能被这些吸引。”邱礼涛说。
谈起港产影片，香港作为20世纪华语电影的先驱者，得益于众多优秀的导演和演员，其产量、质量和艺术性都取得佳绩，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更是迈进黄金时代。“那时候的香港电影每年就有两到三百部的产量，很多内地的朋友也是从那时开始喜欢上港片。”这次他尝试将内地悬疑IP与港式警匪元素相融合，《暗杀风暴》中除了熟悉的警匪对抗、枪战爆破等内容之外，还加入了更多的悬疑元素以及对人性的探讨。邱礼涛称“希望能通过不断地尝试，努力为香港电影探索新的方向。”
过去三十多年的从业经历，也让他对自己的“得与失”有了全新的感触，“‘得’是我到今天还能拍戏，觉得很幸运。‘失’是过去有些电影题材本来是可以落实开拍，但后面因为某些原因不了了之。”
这几年在香港与内地兴起合拍片的浪潮下，邱礼涛开始掌控高成本的商业大片。他在电影制作中为观众提供了更炸裂劲爆、更具冲击力的视觉画面，成功拿下了两部10亿+电影票房的成绩。“现在香港、内地乃至全世界的电影在技术上都有很多提升，以前我们总说好莱坞电影是电影的最高标准，但现在华语电影也毫不逊色。”邱礼涛说。早前在与本刊记者的对话中他曾提道，“粤港澳大湾区的文化同根同源比较接近。在大湾区的背景下，希望能拍到具有湾区特色、元素、印记的故事。不需要把‘合拍片’三个字放得很大，合拍就是合作。”
最大的难题
如何将角色心理用画面呈现给观众
在面对原著小说里大量复杂的叙事与推理文字，如何通过镜头画面呈现出原著里的精彩画面，是邱礼涛需要面对的难题。“影片需要能让观众更真实地看到警察与罪犯的各种行为，处理好细节就显得尤为重要。”在他看来，影片中最重要的一个命题是，角色如何在人物的复杂性下将“正义”传达给观众。
《暗杀风暴》讲述以“审判者”自居的神秘杀手Darker十年后再度出现，公开挑衅警方并接连发出“死亡通知单”，收到的人都会在“执行日期”被Darker残忍处决。随着张智霖、古天乐、吴镇宇、胡杏儿、佘诗曼等饰演的角色接连登场，一幕幕惊险悬疑的场景依次展开。
在影片中，饰演刑警罗飞的张智霖通过案件细节与古天乐进行多次试探周旋，透过蛛丝马迹探明线索，最后查清案件真相，抓捕幕后真凶。谈起影片中的“智商担当”张智霖，邱礼涛称在生活中张智霖很喜欢玩不同类型的IQ题，有时会给人一种“一直在思考”的感觉，与罗飞的气质相当吻合。
影片中的警察罗飞有一个多年未解的心结，他的女友孟芸（胡杏儿 饰）于十年前爆炸案身亡，他一直将女友的死归咎于自己。十年间，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悔恨。十年后，当杀害自己女友的凶手高调出现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预告杀人”，这也激起了罗飞揪出幕后真凶的决心。邱礼涛称，为了展现出罗飞的心理状态，在电影情节的设计上添加了罗飞与孟芸的“隔空对话”，以通过视觉化的语言提升剧情的画面感。
他认为原著中关于这段剧情有大量的旁白文字，可以辅助读者更好地理解人物关系。但想把抽象的东西通过电影展现出来，只能通过镜头画面与演员的表演等等，才能让观众感受到孟芸是活在罗飞的脑海里。
“孟芸在罗飞的身边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在观众眼里亦真亦假，可以呈现出一种很‘飘’的感觉。”邱礼涛分享到，“这种以‘隔空对话’的设计为切入点，可以使小说剧情能够连贯地展示出来，让观众有强烈的跟随感，体会到电影的悬疑魅力。”
令观众惊喜的是，饰演黄少平的古天乐首次尝试了“毁容妆造”。邱礼涛向本刊记者回忆，需要花四个小时化烧伤妆的古天乐其实皮肤很敏感，却从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邱礼涛还透露，观众都觉得古天乐好看，所以就想呈现出一个不好看的妆造给他。至于此次饰演的专案组组长韩灏的吴镇宇，邱礼涛认为，吴镇宇在生活中不说话时面色会有点冷酷，如果大家看过小说，会觉得他是饰演韩灏的不二之选。
谈及这次集结“港片戏骨”出演的角色与以往最大的不同时，邱礼涛称影片中最大的反派Darker，是他拍过最不一样的角色。因为要让观众去理解Darker是一个人、一群人还是一个理念。邱礼涛向本刊记者透露目前剧情里还有一些没有解决的问题，不算完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在第二部中继续推动故事的发展。”
南都娱乐x邱礼涛
“用心打造内容就能打动观众”
南都娱乐：电影里的情节与原著小说做了哪些不同的设计令你印象深刻？
邱礼涛：对我来说，影片中关于小说里的核心思想和灵魂没有变，在情节方面上会有一点改变。比如我在看小说时，有些剧情发展是依靠对白来铺垫或者补充，看的时候觉得很好看，但这些对白在电影里是不可能都表达出来的。文字媒体跟电影媒体始终不一样，有些事情或发生的东西透过文字可以有很好的表达，但在画面上我不希望电影里会出现过长的对白。
南都娱乐：影片中为何把重量级的人物放在候机室，而不是VIP室？
邱礼涛：我们从筹备剧本到正式拍摄，导演组、编剧和演员都有重复讨论过这个问题。这段剧情本来是有一段对白的铺垫，但考虑片长我们选择省略了这段对白。代入情境，假如你在机场的VIP室，其实是把自己摆放在孤立的状态。如果在VIP房里拍摄，从镜头来看场面不美观。综合人物心理和视觉上的考虑，我们最终取景选在了候机室。
南都娱乐：在电影中“Darker”一直没有真正露面，这样的设定有何寓意？
邱礼涛：我个人对小说的理解，我认为Darker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代号或者符号。起初他发布死亡通知单是用正义的名义，从这方面来说Darker代表了一种人性的价值观。法律不能制裁和惩罚所有的坏人，Darker就用自己的方法去审判和惩罚，所以大家可以把Darker看成一种抽象的理念，而不是具体的一个人。
南都娱乐：港产影片的审美越来越丰富且多元，目前有没有遇到哪些挑战或现状可以分享的？
邱礼涛：香港电影在20世纪80年代时每年就有两三百部电影的产量，当时内地电影的制作水平有限，当然也有很多原因。但现在不一样了，内地的制作水平截然不同以往。时至今日，不管是香港电影、内地电影还是其他地区的电影，在技术上都有很多提升。以前我们会说好莱坞电影是最高的制作标准，但我觉得时至今日的华语电影毫不逊色。
南都娱乐：现在可能都会提到“大湾区电影”。
邱礼涛：我不会特意将电影以地域去区分，对我而言内地电影或香港电影都是华语电影。其实我对这方面没有过多的思考，因为我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构思剧本上，我认为只要用心打造电影的内容，就会受到观众的喜爱，电影自然而言就会出彩。
南都娱乐：“快手多产”的你如何做到工作与生活的平衡？
邱礼涛：因为我知道怎样才可以更准确地达成目标，让我更好地节约时间。每个人的时间都是相等的，拍电影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做热爱的事情我从来不觉得辛苦，反而我很享受。有时候我都开玩笑说“死在片场是一个很好的礼物”。但如果这件事我也很喜欢、又觉得这件事很重要，我也可以挤出时间去做。比如睡眠，最简单的办法是每天少睡一个小时。我看过研究，睡太少当然不行，但每天少睡一个小时对健康的影响其实不大。
南都娱乐：接下来想尝试哪种类型？
邱礼涛：固定的类型很难说，本来我希望拍一些科幻片，我发现很多人都想拍这个题材，但我也不会因此就不去构思。现在去行动，拍摄完再上映前后也要花费两到三年，所以我也不纠结了，不去多想三年后的事情。如果有老板出资让我去拍电影，我还是希望能多挑战科幻的题材。
编辑：Miss moon
